連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喝醉了,還是清醒的,腦子有些渾渾噩噩,像被冷余博那句話剌激到了。
她的身體順著欄杆滑落,跌坐在地上,自嘲笑道:「你們為什麼都嫌棄討厭我?可是我明明什麼都沒做。」
「唐南綰搶了我的角色,擠我齣劇組,我沒鬧。你嫌棄我,把我趕走,我沒吵。你們冷言冷語,我裝看不見,我以為我只要端著,你們總有一天也會喜歡我的。」宮媚秋說道。
可惜没有你 她跪在地上,爬了過來,伸手抱著燕景霆的腿,臉貼在他的褲管上,低聲說:「阿景,你別不要我,好不好?我哪不好,你說我改。」
她的話令燕景霆有些煩躁,他站在那看著她哭鬧的模樣。
男人隱約感覺頭疼得厲害,燕景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,沉聲說:「鬆手。」
「阿景。」宮媚秋愣住,抬頭對上他冷淡的眼神,她下意識鬆開抱著他腿的手,性感的睡裙也順勢滑落,露出誘人的……
她身體顫抖的跌坐在那,仰頭看著燕景霆,像在仰望著觸手可及的東西似的,可惜她抬手卻碰不到他的臉。
「扶她回房休息,以後不許她再在燕宅里喝酒。」燕景霆冷聲說道。
保鏢應聲,快步上前把宮媚秋架著扶回房。
宮媚秋也沒鬧,只是怔怔的被他們拖回去,她的眼神一直盯著燕景霆,有道不明的情緒流露出來。
「燕少,您終於回來了?」醫生聽到他的聲音,立刻端著葯跑了上來,把葯遞給他說:「您的身體需要靜養,要按時吃藥,否則真的垮了,到時就於事無補了。」
燕景霆接過葯,一口飲盡,把碗遞迴給他。
他推開書房的門走進去,跌坐在精緻的老闆椅上,靠在那睨視著漆黑的深夜,手下意識打開抽屜。
摸出了張照片拿著,藉助窗外的月光看著照片里的輪廓。
「爺。」燕西從外走了進來,他靠近燕景霆,拿著件薄毯子披在燕景霆的身上,低聲說:「夜深了,您該睡了。」
燕景霆一直沒作聲,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直到燕西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。
「你說她到底怎麼想的?」燕景霆突然問道。
他對任何事都是運籌帷幄,唯獨唐南綰的心思,他拿捏不住,也不敢去猜測,那種忐忑與慌恐,是他這輩子,唯一在她身上體現到的情緒。
她明明什麼都沒做,可他就是害怕失去她。
可是,她明明什麼都沒說,他卻情不自禁想靠近……
。 江朔休息室。
蘇淺淺還在不依不饒地糾結剛才的問題。
「都是炒作,為什麼你寧願跟崔越捆綁也不肯跟我?他的唯粉都在罵你黑你,難道你看不到嗎?」
她說着就朝江朔走近了幾步,一雙眼睛滿是委屈,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。
江朔不耐煩地偏開頭,根本就懶得跟她廢話,只等著范榮意趕緊找人過來把她拉走。
「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?」蘇淺淺情緒激動地紅了眼眶,「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?你……你跟崔越捆綁是因為他的背景?」
被這個圈子浸染的人,眼睛裏除了利益,已經看不到其他。
江朔跟她沒什麼好說的,更必要向她解釋什麼,直接拉着她的手腕就往門口走。
他的臉色很沉,顯然是忍耐到了極點。
蘇淺淺想掙脫,可抬頭看到江朔掃過來的眼神,頓時嚇得不敢再吵。
「我要做什麼,我想跟誰捆綁,都是我自己的事,還輪不到你來管。」江朔說着就拉開了休息室的門,回頭朝蘇淺淺說:「還有,我跟崔越,不是炒作。」
話音剛落,他就發現蘇淺淺看向了門口。
不等他轉過頭去,耳邊已經響起了一道少年嗓音。
「那是什麼?」
崔越被蘇子涵推過來,剛準備敲門,沒想到就撞見了這麼一出。
看江朔身後那個女明星眼睛紅紅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江朔對她做了什麼。
這麼尷尬的時刻,蘇子涵還躲在崔越身後,乾笑着朝江朔招了招手,「hi……」
江朔:「……」
他也沒想到崔越會來,而且還是當面撞上。
下意識就鬆了手,側眸掃了蘇淺淺一眼,說:「沒什麼,遇到點麻煩。」
「哦,」崔越沒什麼表情地應了一聲,然後錯開視線看向蘇淺淺,「你說的麻煩就是她?」
知道少年背景強大,蘇淺淺不敢得罪,低着頭站在那兒不敢吭聲。
過路的工作人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都在往他們這邊看。
見小朋友的臉色不是很好,江朔反而勾唇笑了一聲:「是啊崔老師,有人搶你營業對象,你說怎麼辦?」
「我……我不是……」蘇淺淺一聽就搖頭否認,「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」
但她又支支吾吾說不上話,連個最簡單的借口都找不出來。
而江朔已經搭上了崔越的肩膀,跟他站在了同一邊。
不可否認,這樣的小細節確實讓崔越很受用。
「既然敢搶人搶到我頭上,那就說說你背後有哪個金主在撐腰?」
少年語氣冷冷的,看人的眼神也是冷冷的。
說出口的話聽上去風輕雲淡,可卻讓蘇淺淺後背起了一身冷汗。
她哪裏有什麼金主撐腰?
不過就是靠着在圈內有一定的咖位罷了。
更何況,別說她現在沒有金主,就算是有,那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去得罪崔氏集團。
不是所有人都像崔越這麼幸運,連上個黑熱搜這麼芝麻大小的事,也有這麼多人為他撐腰。
「我……我沒有……我就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。」。 嬴不笑手下有九個真正的心腹,分別取名初一到初九,都是渡劫期的修為,其中初一已經是渡劫高階了。
不過外人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,因為他們人前還有一個身份。
這次直接將任務傳達給九個人,可見其重視。
不過想想也能理解。
他是多謀善斷,也有賭性,可是長時間的老二生涯卻養成了謹慎小心的性格。
這樣一來,善斷也就只是善於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決斷,卻不是敢於決斷。
他除了一開始給望海樓的房子是臨時起意的利用,後面開誠布公交談是試探,出門安排侍女是試探,剛剛給測妖石還是試探,三次試探才讓他一步步認定顏開就是夏華的身份。
其實在這整個過程裡面,顏開自己做得並不多,都是嬴不笑自行腦補完善出來的。
嬴不笑假意開誠布公交談的時候,顏開所知有限,卻提供了一個金光寺與幽冥界勾結的超級炸彈,炸得他暈乎乎的。
於是才有了第二次出門安排侍女的試探,可是顏開直接進了卧室,在嬴不笑的心目中,一個心懷不軌的人這個時候怎麼可能睡得著?
可是在顏開進了桃源小世界這段時間,有關顏開已經到了蓬萊仙島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,攪得他心裡翻起滔天波瀾,於是就有了測妖石這一幕。
不過測妖石的結果雖然讓他心安,卻隱隱有些失落。
裂玉谷的實力的確強大,卻也有一個重大的弊端,那就是他知道的有關裂玉谷的信息都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傳言,沒有一件事是他能夠真正確認的。
沒有確認,就無法真正確定裂玉谷的實力。
雖然傳言裂玉谷有獸神山的背景,可是獸神山卻沒有化形妖獸,而沒有化形的妖獸是無法公然在人類區域活動的。
反觀顏開就不一樣了,自身實力強大,擁有一個人攻破一個勢力的記錄,火鳳門、唐門就是明證,如果能夠搭上線,再得到大量丹藥的支持,嬴不笑有信心十年之內稱霸蓬萊仙島。
當然,並不是說獸神山就無法和顏開相比,如果能夠真正跟獸神山結盟,獸神山中對妖獸沒用的東西,卻是人類最必須的東西。
如果真正擁有了獸神山,五年之內,嬴不笑也有信心稱霸蓬萊仙島。
只是要想真正結盟,那只是一個玄幻。
畢竟,嬴不笑不是豬腳。
當然,他失落的卻不是這些,他失落的是夏華為什麼不是顏開。
早前他猜測夏華就是顏開,可是測妖石卻給他潑了一盆冷水。
顏開當然不知道嬴不笑的複雜心思,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乎。
反正也沒打算繼續裝下去了。
這次去蓬萊勝場,偶遇莫輕言是一個方面,報復姜普寧撈一票是一個方面,更重要的一個方面是準備展露一些底牌。
嬴不笑可以作為代言人,姜普寧又何嘗不可?
最關鍵的是,裝來演去,憋屈。
他這時候雖然改變了臉型,也還是那一身土裡土氣的衣服,卻掩不住那玉樹臨風的氣質。
可是他左手一個烤串,右手一瓶肥宅快樂水,「砸吧吧」,「咕嘟咕嘟」,吃喝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、肆無忌憚,絲毫不在意自己那回頭率百分之三百的大帥哥的形象。
嬴詩夢三個大美女穿著最漂亮的衣服,胸懷掩映月光,玉腿述說青春,可是手裡卻拿著各種烤串。
她們心裡滿是無奈,卻還要裝作淡然平靜,只是忍不住時不時地悄然看一眼顏開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側臉。
真帥啊!
第一次給了這樣的帥哥,總比給老頭子好。
只是可惜本事差了點,又沒有錢!
聽說顏開是天下第一帥哥,要是他是顏開……
三人眼裡流露出相同的小星星。
天生麗質難自棄,哪怕這樣也遮掩不住我迷人的氣質啊!顏開內心有些小得意,在啃掉一個魷魚須后,又從嬴雨菲手中拿過一串排骨,故意一臉不解地問道:「吃啊!怎麼不吃?」
「我吃不下!」嬴雨菲說道,其實她實際上想說的是想吃你。
「吃不下?我明明看到你在咽口水啊!」顏開將手裡的烤串送到她嘴邊,柔聲道:「來,乖乖,吃一個串串哈!」
我咽口水是想啃你一口還好不好……嬴雨菲心裡話不敢說,只得無奈張嘴,可是顏開卻將手裡的烤串喂進自己嘴裡,大力嚼了一下,又用力吐了出來:「差點被自己噁心死了!」
「你什麼意思?」嬴雨菲衝口而出。
雖然是侍女,卻也有尊嚴,她覺得顏開的動作和語言嚴重傷害了她。
剛剛是想啃顏開的身體,這時候想啃他的骨頭。
狠狠地嚼碎那種。
「你們不覺得我剛剛最後一句太娘了,娘得讓人噁心嗎?」
顏開當然沒有去故意傷害的意思,他真是覺得自己剛剛說話的方式太娘了,娘得自己噁心了自己。
嬴雪菲和嬴詩夢張了張嘴沒說話,嬴雨菲卻說道:「的確太娘了,我剛剛都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,男人可以對女人柔情似水,但是柔情絕不是娘炮。」
「好!說得好!送你一個小禮物!」顏開隨手給了一個捏成了吊墜的防護符給嬴雨菲,「以後看到娘炮一定幫我讓他真正成為太監!」
「可是娘炮又沒有惹我們……」嬴雨菲只說了半句,就被巨大的驚喜取代。
她看出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吊墜的價值。
她身上雖然連值半個銅板的寶貝都沒有,但是從小就被當成頂級侍女培養的眼力勁卻絲毫不差。
顏開沒管她的驚喜,直接用教訓的語氣說道:「娘炮的確是他自己的事情,但是出來晃就是錯誤。
這樣的人,不但噁心別人,還會帶壞社會風氣。
如果這種娘炮風氣大行其道,那麼社會上的男人就會越來越缺乏陽剛之氣。
長此以往,男人都變得男不男,女不女的。
如果社會上的男人,普遍失去了陽剛之氣,沒有了霸氣、鬥志和血性,那麼,久而久之男性將會逐漸衰敗,社會發展和民族復興也會受到不良影響。
所以——
你們一定要記住,抽掉男人的脊樑與血性,拿走女人的廉恥和善良,就能瓦解一個民族……」
三個女孩臉色瞬間暗淡。
顏開一見,沒有再繼續說下去,因為「拿走女人的善良和廉恥」這句話怎麼都有指桑罵槐的嫌疑。
畢竟身邊的三個美女做的是服侍人的活。
畢竟人不是奮鬥、抗爭就一定能改變命運的。
有些人真的天生就是註定了要做什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