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韻竹一愣:這是碰到了地頭蛇了!
「巫龍幫……聽你口氣,是京城的硬點子?」
周韻竹預感到,事情有點麻煩了,這些底層混子,光腳的不怕穿鞋的,跟你糾纏起來,著實鬧心。
「巫龍幫是京城遠郊農村的最大的幫派,但他們的手伸到了京城西部,控制著本地的歌廳、地下賭場和美容化妝品市場,不管你什麼商人,只要入這三個行業的,必須去巫龍幫拜山頭,否則生意鐵定開不成。您掛這美容品牌子時,我還以為您已經拜過巫龍幫呢。」
周韻竹一聽,好奇心上來了:沒聽說過京城有這麼個坐地炮呀!怕不是小混混充大哥,要訛幾個煙錢?便冷笑道:「要是不去拜山頭,會有什麼結果?」
「什麼結果?大姐,您有心理準備別嚇著了,我跟您說,不拜的話,他們會來人要保護費,不給的話,砸門面打營業員,嚴重的話,老闆會出車禍挨刀子捅……厲害著呢。」小老闆臉上驚魂不定地道。
「噢,這麼凶!」周韻竹點點頭,「要是拜了呢?就沒事了?」
「也不能說沒事,拜了之後損失點錢唄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
「你要送巫龍幫三成乾股。」
「乾股?三成?那豈不是說我掙十塊錢,就得拱手交給巫龍幫三塊?」周韻竹驚奇了,這巫龍幫好狠哪!不給別人留路子。
「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頭呀,姐,你若是在京城有背景,能抗就跟巫龍幫抗一抗;不能抗的話,趕緊認了吧!」小老闆語重心長,已經是被巫龍幫嚇壞了。
周韻竹內心一陣焦慮:要想立足京城,需要一場大血拚?
她不喜歡見血,尤其不情願張凡參與進來。以張凡的脾氣和武功,出手便傷人,萬一出了人命,收不了場的。
可是,單靠她一人的力量,豈能擺平巫龍幫?
「這樣吧,你不敢繼續施工,我也不勉強你,你就先把工人撤回吧。回去后等我的電話,我這裡一旦搞定巫龍幫,你馬上接著裝修,我對你的施工質量和進度都很滿意。」
小老闆受到表揚,有些高興,含笑施禮道:「謝謝大姐這麼寬宏大量,我回去了,聽您信兒!」
說著,嗵嗵嗵跑下樓,招呼工人們:「都走吧都走吧,馬上撤。」
幾個工人見今天沒錢掙了,生氣地把工具敲得噹噹響,抗議道:「活干一半就走?」
小老闆冷笑道:「不走?一會巫龍幫來了,你們都得進醫院搶救!」
「媽呀,是巫龍幫,老闆你怎麼不早說!」
幾個工人嚇得臉色大變,收拾起工具,一窩蜂地衝出門外。
只剩下周韻竹一個人了。
她獃獃地坐在辦公桌前,足足有一個小時,一動不動,心裡實在為難。
進京城的第一步,就踩上了地雷,以後道路的坎坷可想而知。
張凡哪張凡,你這個讓人疼讓人愛的小冤家,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,這輩子跑來給你還債了。
心裡的抱怨歸抱怨,但是一想起張凡給她的那些春風沉醉的夜晚,胸中便滿是甜蜜,把一肚子的委屈,瞬間煙消雲散了。
好了,好了,周韻竹規勸自己,既然在京城的攤子已經鋪開的,不管遇到什麼阻力,也只好微笑面對了,我就不信巫龍幫能把天地給翻個個兒!
而與此同時,巫龍幫的老巢,京西郊區一幢古舊的四層樓房裡,寬大辦公桌前坐著兩個男人。
一個是白面小生,一副寬邊眼鏡,表情相當儒雅淡定,偶爾從目光當中透出一陣陣邪惡。
痞气少年 他正是巫龍幫老闆宮龍生的大公子宮小龍,名震京西的花花大少。他玩過的美女不計其數,只要他看上的,必定想方設法弄到手,不擇手段。有些不服的美女,不是被他施壓屈服,就是被他毀容,因此,宮小龍這外名字就是一個黑惡的存在。
在他對面坐著的,是年氏集團的年柯。
年柯自己情知無法對付張凡,只有巫龍幫有這個實力,便求上門來。
旁邊站著兩位水嫩嫩的少女,看上去凸凸凹凹的身材很玲瓏,頂多只有十七八歲,正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他們。
「宮少,天健公司要在京城紮根發展,他們這是從我們碗里撈餃子吃啊!」年柯一臉愁容地道。
「哈哈哈,年少,我有一點不明白了,你不是剛剛跟天健公司簽訂了購銷合同嗎?要說撈餃子,是你和天健一起從我的碗里撈餃子!」宮小龍笑道。
「宮少,年氏跟巫龍幫雖然久在京城,可歷來是井水不犯河水。大路通天,各走一邊!年氏啥時候挖過龍家的牆角?我雖然跟天健公司簽訂了購銷合同,可是那產品都是要在外省年氏連鎖賣的,根本不往京城市面銷售!」
「此話當真?」
「宮少不信的話,去我家的幾個櫃檯上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嗎?這種事瞞得過您宮少?請宮少相信我的智力沒有低到腳脖子底下!」
「哈哈哈哈!既然年少做了承諾,我相信年少的信用。」宮少說著,眼光不時地朝身邊兩位少女胸前和腿上溜。
「呵呵!宮少如果喜歡,讓這倆姑娘陪陪宮少好了。」
這兩位少女是年柯帶來的,今天他登門拜訪宮小龍,拿著兩位少女作為見面禮。
因為宮少的架子非常大,一般人想求他辦事並不容易。年柯知道宮少特別喜歡玩少女,這才從年氏集團下屬禮儀服務學校里挑了兩位學員帶了過來。
「哈哈哈哈!」宮小龍突然含意不明的笑了起來。
這一笑,弄得年柯一頭霧水。
難道宮小龍還有別的要求?
要知道,能把這兩位少女帶來,還是背著年豐端和年非水這兩個老傢伙。
要是被這兩個老傢伙知道的話,是不會饒過他的。
他之所以大敢妄為,是因為仇恨。
對張凡的仇恨,憋在心裡快要把他憋瘋了,一想到張凡用手在自己老婆的肚腹上摸來摸去,名義上是消脂,其實就是咸豬手,年柯恨不得把張凡粉身碎骨!
「宮少,有別的要求儘管說,只要能把張凡搞死,我是不惜代價的!」年柯豁出去了。
。 趙茹被身後突然冒出來的陰森森的一句話,嚇得差點尖叫出聲。
尤其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。
本能的回身躲閃,回頭才發覺昏暗的燈光底下跟在她身後這個人是劉大能。
趙茹拍拍心口,抱怨道。
「劉師傅,你這是幹什麼?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?」
劉大能在她眼裏就是個廢物,明明一手好牌,被他全都打爛了。
一個光桿司令每天坐在牆角那裏削土豆,切土豆絲。
江小小的復仇,足夠讓劉大能顏面盡失。
「對不住啊,趙茹同志,我不是故意要嚇你。我剛才說的話,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,你現在在食堂的日子可不好過。」
劉大能態度平和,可是眼神里的精光顯示故意挑撥的心思。
趙茹冷笑一聲,「呵!劉大能,我在食堂的日子好不好過,也比你過的強。你一個堂堂的劉科長,現在在食堂里削土豆皮。到底是誰的日子不好過?
你還好意思到這裏來挑撥離間!」
劉大能玩兒的這些手段,都是趙茹玩剩下的。
一眼就能看透。
「趙茹,江小小跟你不對付,跟我也不對付,既然如此,我們兩個聯手起來對付她,把她趕出一食堂。這樣對你,對我都有好處。如果我再次當上科長的話。
你在食堂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,我甚至可以幫你直接替代了張組長的位置。」
劉大能沒覺得自己一句話,兩句話就能說服趙茹,畢竟這個女孩子也聰明的很。
聰明人才不會輕易的被別人說服。
可是利益不一樣。
「就憑你劉大能?你還是認清楚一點自己吧!你現在被江小小都趕下了台,你覺得你憑什麼翻身?你那些徒弟哪一個向著你?你現在就是光桿司令一個。
你拉上我?我一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,你覺得我能幫你做什麼?況且我只是食堂里的一個小小服務員。我連廚房的邊兒都摸不著,你總不會覺得我還能在廚房裏幫你鹹魚翻身?」
趙茹嘲諷的指了指自己。
想拿她當槍使去對付江小小,那是做夢,她是跟江小小不對付。
可是就劉大能現在的本事,還不值得她跟他合作。
「只要你想,我肯定有辦法。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,如果覺得想要對付江小小,咱們在私下裏商量商量這個計劃怎麼進行。」
劉大能轉身就走,他不想讓人看到他和趙茹有來往。
他最近已經想到了一個招數,不過這個招數有點兒損陰德。
認真的說就叫缺了大德。
要是擱在以前,劉大能不會用這種手段,可是現在劉大能是被逼急了。
天天蹲在牆角削土豆皮,這種工作劉大能一輩子也不願意再干。
趙茹冷笑了一聲,劉大能想幹什麼!
她不知道,不過劉大能能出什麼好招?
劉大能手裏的牌都已經打的差不多。
想也知道,剩下能拿出來的招數,恐怕都是損招。
大食堂里不用想,趙茹都能猜到,進口的東西,但凡上面出上一點兒岔子,那都是大事兒。
這個劉大能來找她,不過就是看她和江小小不對付。
想把她推出來當槍使,可是以為趙茹傻?
趙茹一點兒都不傻。
她在大食堂乾的好好的,憑什麼要為了劉大能去做這樣的事?
以她對江小小的了解,這個女人很邪性,運氣好不說,而且還真有兩把刷子。
很多事情到了江小小手裏,總能壞事變好事。
趙茹想也能知道,沒出事兒的話,最後得力的自然是劉大能。
這個食堂的科長,也不可能讓趙茹來當。
要是出了事兒,就是趙茹來擔這個責任,她傻才做這種事兒。
趙茹還沒走到宿舍,卻看到前面一輛自行車,就在宿舍門口的巷子口那裏擱著。
立馬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顧恆遠遠的就看到了趙茹,立刻騎着自行車跑了過來。
「今天下班兒挺早的,我買了電影票,咱們去看電影吧。」
要是以前趙茹本來想拒絕,不過今天不一樣,趙茹矜持的想了一想。
「行,那咱們去看電影吧。」
顧恆眉眼綻開,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容,一開始他一直覺得趙茹也不過就是長得漂亮一點兒。
可是幾個月相處下來,他覺得趙茹還是個挺有個性的女孩兒。
有個性,又長得漂亮,而且還挺能幹。
又能談得來。
不是那些小家子氣的女工相比,是一個知識女性。
他幾次三番請趙茹吃飯,趙茹都沒答應過。
看電影更是如此。
趙茹越是這樣,顧恆反而越是覺得趙茹這個女孩兒與眾不同。
顧恆從小到大,因為家裏條件很好,再加上母親的寵愛。
在女孩子堆兒里一向吃香,喜歡他的女孩子數不勝數。
可是那些女孩兒只是長了皮相,卻沒有靈魂。
一個有趣的靈魂是多麼重要。
趙茹對他的若即若離他能感覺出來,趙茹是真的沒想和他發展的太親密。
大概是所有人的心理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,反而讓他對趙茹那是念念不忘越發的上心。
趙茹答應跟顧恆去看電影,是想從顧恆嘴裏套一套顧傑的消息。
顧傑去了海市,如果她能想辦法回城的話,說不定還能和顧傑有什麼緣分。
趙茹放不下顧傑。
與此同時,所有人都在好奇,顧傑現在在幹什麼?